过了影壁,进了游廊。

    朱红漆柱林立,四下里空旷而安静。

    今天日头好,下人们都忙着翻晒,现在静悄悄的,男人的布鞋踩在石板上,一点儿声音也没有。

    人人都有些沉默,刚看了那宪兵打人的场面,心情再没有因为天气晴朗而产生的轻快了。

    齐贵这一年历练了很多,他难得的碰到了自己的恩人,本来有心说几句逗趣。偷偷看一眼遗光的侧脸,琢磨着她的脸sE。

    却正见到下晌的太yAn,从西北边上斜斜的透过朱红的立柱映S到遗光瓷白的面上晕上金红。

    她那眉眼竟如菩萨般怜悯,含着忧愁,仿佛疾苦着苍生。

    他一肚子凑趣的话咽进了嘴里,不敢再开口了。

    沉默的走了一段路,突然,遗光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我刚看见宪兵在打人,那些被镣铐锁着的年轻男人都是犯了什么事情呢?”

    齐贵一愣,快速思索起来。

    角门外头是一条隔离带,再前面是军署。

    因为过了二进,后头便是几位大人的住处。为了安保考虑,这条隔离带给设置成了宪兵署。

    顺带着西边儿建成了一排小平房。低矮狭小,很不起眼,却轻易不让人靠近。

    那地儿,他有一次送货的时候不小心经过,才踏进了一步,便被门口的宪兵拦住了。因为不会说日语,解释不清楚。要不是张管事来解围,怕要被打一顿。

    回去路上,张管事见他心情低落的很,好心提点一句。

    “那地方,是日军的小牢房,晦气的很。”

    还叮嘱他以后千万小心别走错了,再来一次,就是他也捞不回来。

    听着话里话外,都是个很重要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心里头至此便生了颗种子。

    后来拐着弯儿的打听,才知道了一些隐秘的消息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齐贵看了眼福满楼耷拉着眉眼的师徒俩。

    “好像是和日本人有些冲突。有些人还是报社里,学堂里的知识份子呢。说是什么妨害友好罪,还有什么,我也听不明白。这次应该是赶他们去修铁路。”